冬去春来,去岁暖冬,春又早至,很多地方的花已经开了。这次疫情应此气候,无论是从官方公布的临证数据,还是从直接的病案来看,少阳(半表半里)证占比较大,相应的柴胡汤类方剂的运用概率从临床上来讲比较高。立春之后天地气机上浮,若温度不降,温病(适应清热方向)的概率和阴虚阳亢(适应滋阴方向)的概率也会相应增加。当然,这只是概率,地有南北,人有清浊,病有阴阳,并不等于每一个病人都是这样。具体到每个病人还须根据个体情况辨证施治。
从西医病理看,西医依据X线和血液、痰液检查及培养,可知是细菌或病*或立克次体或支原体感染,这是由肉眼及通过实验室检查而定。而中医形成在千百年前的远古时代,科学还不发达,没有精良的器械可依,只是由变化多端的症状反映上探求疾病发展规律,在长久的年代里和众多患病人体上,历经千万次的反复观察、反复实践、反复总结,才产生了辨证论治方法。不论是《伤寒论》的六经辨证,还是后世的脏腑辨证,都是通过症状特点来辨证。对于何种病因病邪致病,不可能具体得知。叶天士提出“温邪上受,首先犯肺”,在论述热病上强调温热之邪所出现的特点,有他独到之处。但后世一些人一见热病便认为是风温之邪所致,甚至有的人一见肺炎就与风温划等号,这种认识上的错误必然造成辨证错误及治疗不当(如病例3)。这里顺便说一下温病与太阳病的关系,在《伤寒论》中,温病也是表证的一种,是在表的阳性证候,实际是太阳病的一个类型,这就是说,太阳病有三个类型,具体的概念是:
中风:凡太阳病,若发热、自汗出、恶风、脉缓者;
伤寒:凡太阳病,无论发热与否,若无汗、身痛、腰痛、骨节疼痛、脉紧者;
温病:凡太阳病,若发热而渴,不恶寒者(与阳明病外证同)。
肺炎有表证时,可表现为中风,可表现为伤寒,也可表现为温病,不只限于温病。这在指导辩证和治疗上是很重要的。近代有了抗生素,一些人认为一诊断肺炎就用抗生素则治疗原则正确,如再加用对症的中药,所谓中西医结合治疗就更万无一失。而临床实践远非如此。有许多肺炎患者,经这种所谓中西医结合治疗后往往不如人意,有的高烧不退、有的咳嗽连绵、有的纳差恶心,炎症没有控制却变症蜂起。孰不知肺炎有细菌引起者,也有病*引起者,还有支原体、衣原体等引起者。抗生素并不能包治所有肺炎,且渐渐产生抗药性、副作用,使肺炎变症此起彼伏,不少病人不得不求助于中医,而中医治疗不是靠什么秘密武器、秘方,而主要靠审证仔细、辨证正确、方药对证。这里强凋的是,首要的功夫是辨证正确。凡遇肺炎患者都要耐心细心问诊、切脉、看舌苔等,切忌刚问一、二证,就自认为已能分辨风寒、风温(风热),即处方用药。要知道中医不论是六经辨证、还是脏腑辩证,都是依据许多症状而归纳总结的辨证规律。有时一个症状可能是辨证的关键,一个症状的疏漏,就有可能造成辨证的失误。肺炎是急性病更要求辨证要准,用药要对,这样才能显示中医治疗肺炎的疗效和特点。
对于此病,西医是针对病因治疗.肺炎是细菌感染,用对其细菌敏感的抗生素治疗则疗效肯定。但有的肺炎不能明确是何种细菌、病*、支原体、衣原体,用抗菌素治疗就带有盲目性,故临床上治疗无效者为数也不少。中医是依据症状特点来治病,症状是病邪与正气相争在人体的反映,分析症状所得出的证,是中医治疗处方的依据。依证处方用药是中医的主要实践过程,经过几代、几十代、几百年乃至几千年的反复实践,终于总结出了有效的辨证论治规律和有效方药。古代的《伊尹汤液经》、《伤寒论》等是主要成书之一,其主要内容是讲辨证与处方用药。
中医古代没有肺炎这一病名,但类似病症是有的,如发热、咳嗽等,中医治疗肺炎不是用一方一药,而是根据不同时期出现的不同症状来用药。用一方一药治不好肺炎。有的杂志报道用某方药治疗肺炎疗效云云,其主导思想仍是抗生素治疗框框,其方法值得商榷。肺炎是急性病,正气与邪气相争剧烈,症状变化多端,适应治疗的方药也就多变,临床常见的方证如下:
1.麻*汤方证。初起症状很像感冒,主证:发热,胸闷气粗,恶寒,无汗,头项强痛,身痛,口中和,舌苔薄白,脉浮紧。此时病属太阳表实证,治以发汗解表。
麻*为一有力的发汗药,佐以桂枝更宜致汗。杏仁配麻*辛温发汗定喘。甘草缓急益中和胃,故治肺炎属太阳病表实无汗身痛而喘闷者。本方证出现很短暂,但能抓住这个方证时机及时用药,可有利于退烧,缩短肺炎病程。应该说明的是,这里所说麻*为一有力的发汗药,是与其他药相对而言,实际发汗力并不大。即使与桂枝、杏仁同用也不出多大汗。这一点在麻*汤煎服法说明可看出,即“温服,服药后盖棉被取微似汗”。一些人因对麻*功能的误解,而不敢正确用其药,更不敢用麻*汤治疗肺炎,甚是遗憾。
2.大青龙汤方证。证见:发热恶寒,身痛身重,无汗出而烦躁,舌苔白,脉浮紧。此方证比较多见,可见于发病的第一天及一周内,甚至一周后。此方证的特点是外寒夹饮的太阳表证与阳热盛的阳明里证同时并见,故治疗时发汗、清热并举。当里热重时重用生石膏。
3.小柴胡加生石膏汤方证。主证:寒热往来,口苦咽干,胸胁苦满,或纳差恶心,咳嗽胸疼,舌苔白腻或*,脉弦细数。
此方证多见于肺炎二~三天至一周左右,多呈现三阳合病之证,故治疗重在和解少阳兼以清阳明。针对寒热往来,用大剂柴胡为主药,佐以*芩除热止烦,无疑是和解少阳的要药,但《伤寒论》六经辨证理论告诉我们,病之所以传入少阳,主要是胃气失振、气血内缺,补中滋液,增强胃气,也是祛邪的要着。故本方中用人参(*参)、大枣、甘草、生姜、半夏温中健胃。徐灵胎谓“小柴胡汤之妙在人参”,确是见道之语。若咳嗽胸疼明显者,加桔梗、杏仁。若口渴、心烦明显者,加竹叶、麦门冬,或改用竹叶石膏汤加减。
4.大柴胡加生石膏汤方证。主证:寒热往来,口苦烦躁,咽干口渴,胸胁苦满,心下痞硬拒按,大便干燥,舌苔*,舌质红,脉弦数。
此方证多见于肺炎三~四天,更多见于强行发汗而热不退者。与前方相比,同是三阳合病,此是阳明里实热明显者。病初传少阳,势须人参、生姜、甘草等补中益气,既防邪侵入里,又助正祛邪于外。但已并于阳明,则须大*兼攻里,人参之补,甘草之缓反非所宜,故去之。又因里热明显而再加生石膏。若再见口渴甚者,可更加麦门冬、干地*。若大便秘结甚者,加芒硝四钱冲服。
5.大承气汤方证。主证:潮热汗出,身痛,身重,不恶寒,腹胀满,短气,喘息,大便秘结,腹痛拒按,烦躁口渴,昼夜思睡,甚则神昏谵语,舌苔白厚干燥或*褐,舌质红,脉沉弦滑数。
本方证多见于肺炎二~三日后,此为阳明里实热证,老年人更为多见。肺炎呈现本方证,实热己达一定程度,又非此方不能救治。故当遇本方证时千万不能迟疑,要当机立断处方用药,要知不当用而用和当用而不用,均足以误人性命。关键所在须辨清方证。
应该说明的是,以上所列是肺炎常见的方证,因人体质的不同和感邪的不同,肺炎在各个时期的症状也就不同,所见方证也就很多。不但可见到麻杏石甘汤、白虎汤、桂枝加厚朴杏子汤、射干麻*汤等三阳方证,而且还可见到麻*附子细辛汤、理中汤、四逆汤、通脉四逆汤等三阴方证。临床实践中必须心中有数,对肺炎患者出现的各种方证,能及时适证用药,才能真正做到用中药治好肺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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